三生有幸

【宜嘉】夏日倾情

*师生
*港风
*ooc

*回归前打管鸡血(x

*
段宜恩指着花名册又念了一遍名字,仍是无人应答。也没人为此说明。抬头放眼过去一百多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头顶的大风扇呼呼搅动热浪,窗外蝉鸣忽息忽响,昭告夏天躁动不安详。

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来,“老师,王嘉尔经常不来上课的,不知去哪。”

周围人的表情皆冷淡,对此号逃学人士并不放在心上。

段宜恩却皱皱眉,第一天接班貌似就碰上个棘手学生,都已经成年的孩子怎的还不生性,对自己不负责日后怎么对社会负责,不上学难道去外面滋事?

新师上任三把火,段宜恩为人师表更觉关爱学生是本分。等到下课找到刚刚发言的男同学问,王嘉尔的联系方式是什么,家住哪里,男同学却一问三不知,思索了好一阵才道一句,“他家好似在对面街开了家茶餐厅。”

下班的时间还未至黄昏,段宜恩夹着公文包,终是耐不住热,白衬衫袖子挽在小臂上,松了几粒衣扣透气,不必端起严谨治学的着装,托他的脸生得显年轻,随意扮相的话,跟普通大学生并无二样。

黄灿灿一大片阳光洋洋洒洒铺在沥青路面上,被热度炙烤着,巴士经过都蒸起汽油味,散出一股焦味儿。

段宜恩突然联想到新鲜出炉的菠萝油,松软面包夹融化牛油好滋味,若再加上杯冻鸳鸯,那可真是好极了。

于是提脚向着对面街走,心里还琢磨不知能不能碰到那未曾见过的学生。

*
位置连同招牌都不起眼,段宜恩行到街尾才抬头看到那泛黄的“招记茶档”牌子。明明下午茶时间还未过,店里却冷清得就像快要收档,只有桌上的收音机还悠悠唱,“推开一万扇窗,到这里才遇上…”

段宜恩清清嗓子向里面喊一声有人吗?过一会儿就听到内厨哐当响声,和一把清亮男声。

“先生你要点什么?”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段宜恩几乎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人,更是好奇的很,果断叫了份菠萝油加冻鸳鸯,又添一问,“就你一个人?”

从内厨传来轻轻两声笑,语气轻快,“先生,就得你一个客人,我服侍你还不够吗?”

段宜恩抿着嘴不再出声,不好再戳别人生意惨淡的痛处。

少年不知愁,还随着电台歌声哼着调,压低的嗓音震出磁感,浮浮沉沉如泛起小浪,段宜恩听进去,不知不觉入了迷,从垂在内厨门口布帘的缝隙中,好似看到了那人白皙的手臂和纤细的脚踝。

“来了!先生久等了。”

一手拨开布帘一手托着盘子走到段宜恩面前,边放下吃的喝的,边说“请慢用。”低下头的时候,段宜恩看清楚他的侧颜。

眼睛大而灵动,说话的时候就会弯起含笑,鼻子挺翘,鼻尖画出个小弧度更显得俊俏,笑起来好像露出了小兔牙,嘴角一拉就会在唇边陷下一对小括弧。

又是笑着的,看段宜恩打量自己没动静,他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低下头碰碰自己鼻尖,“先生认识我吗?总盯着我看。”

段宜恩心里又念了两遍名字,嘉尔,嘉尔。

原来是美好的你的意思。


*
这说明先入为主,刻板印象真的不太好。

段宜恩还想有人天生反骨,不爱学习就去当混混。白天在小店铺里打杂,夜晚拉闸就叼一根烟去泡吧。

可怎么看王嘉尔也怎么不像,坐在他对面都能闻到一股淡奶油香,连发丝都看上去细软,怎也不像他同学说的,品行不太好,打架更是发狠的面相。

段宜恩问他,“嘉尔,怎么不上学?”

王嘉尔的笑容凝了一下,眼神定在那杯融着冰的冻鸳鸯,“您是新老师吧?”

“嗯,这学期是你们的班主任,姓段。”

“段老师,你来训我也好,劝我也罢,我想做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段宜恩认真望他,男孩的笑容已经敛了起来,明明只是半熟年纪,却一点一点地磨灭天真,神情黯然,紧抿着唇,还以为是忍痛为伤口揭疤。

“不愿和我说说理由吗?”

王嘉尔只是苦笑,指尖点点桌面,“有些故事并不动听,讲着讲着就会变成传闻,添油加醋被人评头论足,最后也讨不到一点好名声。”

“老师要是听我讲完,恐怕下次都不想来这吃下午茶了,我好亏。”

段宜恩下意识就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王嘉尔托着下巴看段宜恩,不同于以前不给他好脸色的老师,说他不良学生,偶尔骂他两句“衰仔”,看他白色校服又脏兮兮的就把他赶出教室。可段宜恩生得周正,表情淡淡不失温和,眼睛直直正视他,没有冒犯,没有鄙夷,像一面平静的湖,无风不波,在烦热燥人的夏日里,竟让人轻易沉静。

“老师,你生得好年轻。”

“嗯?”

“你就不怕我骗你。”

段宜恩终于是弯起眼睛笑了,眼里的光迎着外面照进来的阳光也荡漾起来,低头啜了一口冻鸳鸯咂咂嘴。

“菠萝油做得好吃总不骗人吧,哼歌都要跑一两个调,要拿什么来形容你好呢?”

“可爱的小朋友。”

心里突然被烫了一下,王嘉尔揉了揉酸涩的鼻子,生生把一点激动压下去。

什么呀,似个毛头小子,被人无缘无故夸了句就以为应得,耳背红起要害臊。

可话说出口却变成了,“老师,我好开心。”


*
王嘉尔不说自己的事,可很多事都是有迹可循的。

段宜恩在档案室找了好久,才发现王嘉尔的档案被夹在角落,蒙了些尘。打开来看,竟然上个学期的记录一片空白,明明是刚入学不久的小孩,档案上盖的第一个章居然是休学。

这一证明也盖实了王嘉尔对他的难言之隐,他去找教务处主任问,对方也只摇摇头叹息,这孩子,刚开学就和同宿舍的人发生矛盾,偷了别人的钱,还把别人打了一顿。

同班同学的传闻源头就定在这里,段宜恩肃起表情,眉头皱得更深。

“要搞到休学这么严重?”

教务主任开始眼神躲闪,捏着档案的一角。空白的纸面映在眼里,“打架打得别人入厂,医药费却赔不起,同学都说他影响不好,败坏学风。”

“如果我现在能让他上学,并且保证他不惹事,是不是就能停止休学?”

教务主任叹了口气,不知这年轻老师为何要替这种人倔强,又想他是校长器重的人,自己也不好多搅乱。于是摆摆手说一句,“你能管住他就去管吧。”

关于王嘉尔的资料真的是少的可怜,杂碎的话在人前人后段宜恩都听了不少,得到了几个比较可信的共同点,王嘉尔的妈跟别人跑了,阿爸前不久毒瘾发作过世,现在跟着小叔生活,给小叔的茶餐厅打工。

段宜恩又想起那天在茶餐厅,不知不觉待到傍晚时分,橙红夕阳将物影拉长,段老师跟他的学生,不聊学习不问往事,居然在探讨西多士怎么做最好吃,讲得王嘉尔眉飞色舞直咽口水。扬着笑的脸是本该属于这个年纪的青稚,脆生生的秋月梨,清甜无比。

说得渴了,嗓子又是另一番低哑的动听,他说的话挠在他耳边,“段老师,好久没人主动找我说话了,你太好了,好得像做梦一样。”

不是的,不是的,他本性活泼爱笑不应被说是阴暗叛逆,偏见生歪风,催得无依无靠的独苗儿被撇在不受人待见的角落里,渴望阳光雨露滋养。

谁曾见他带笑见他带俏,让那天夕阳醉了落霞醉了。

也默然地将段老师的心偷取了。


*
下班去茶餐厅找王嘉尔成了段宜恩的习惯。

而王嘉尔仿佛也侯着他,每次总会提前在他常坐的位置,摆上一杯冻柠茶,偶尔是港式奶茶。

段宜恩第一次在这喝港式奶茶的时候,差点被那浓郁茶味呛住,缓了半天才问,“怎么这么苦?”

王嘉尔捧着脸吐舌头笑,“段老师教我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段宜恩想这小鬼心思真多,他没勉强王嘉尔去学校,自己却整理了几门课的教纲,每次来都给王嘉尔讲点课。王嘉尔乐意听,人也机灵,交上来的小论文作业也写得有理有据,也难怪现在伶牙俐齿。

今天段宜恩来,看见桌上又摆了杯港式奶茶,不着急喝。抬眼瞧王嘉尔坐得特别乖巧,看他两眼又低下头,怕被人看透似的。

他刚坐下,王嘉尔就问他,“段老师,你教的是哪门啊?”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教影视艺术鉴赏。”

王嘉尔的手在桌子下面绞衣角,“段老师纯讲理论,没有实践,好生涩。”

段宜恩眯了眯眼看他,“怎么实践?”

王嘉尔碰碰鼻尖,试探性地开口,“老师,你能不能,带我去看场电影啊?”

段宜恩顿时心软下来,不自觉就想笑,先不应他,抿了口港式奶茶,发现又是苦的,再受不了王嘉尔捉弄他。

“糖在哪,我自己去加。”

王嘉尔又捧着脸笑,自在得意,翘首以盼,“就在你面前啊。”

那杯奶茶仿佛已经苦中带甜恰到好处,在王嘉尔的笑意里将一点馥郁奶香停留在舌尖,舔去了,甜味还落在心底,带着滚烫热度,融得心思一塌糊涂。


*
多久没踏进过这灯红酒绿的夜呢,王嘉尔想。

尽管他还是对人群有些抵触,但手臂挨着段宜恩,切实感受到对方比自己微凉的体温,让他理所当然地赖着不走。

有人骑单车快速从王嘉尔身边擦过,他没留神,身子一晃就被段宜恩揽着肩带进怀里。

“想什么入迷了,嗯?”

王嘉尔咽下那句大脑皮层立即反应出的“想你想到神游。”拽着段宜恩,快步走进影院。

20分钟后就开场一部警匪片,王嘉尔一脸兴奋摇着段宜恩手臂说要看。段宜恩走去售票厅,看见旁边玻璃柜上的老爷车模型精致好看,又顺便问了那个多少钱。

王嘉尔还没把一排的电影海报看完,就被什么东西挡住视线,眼睛聚焦看,是两张连坐电影票,刚要伸手拿,段宜恩就又抽回手去。

“先把东西送你。”

然后就在手心摊开一个小巧精美的暗红色金镶边的老爷车模型。

“好趣致!”

王嘉尔眼睛一下就亮了,抓着小模型一脸神奇地左摆右弄,半晌才收敛些激动神色,眼神垂落下来,又乖又顺,“老师你破费做什么?”

段宜恩伸手去揉他头发,绒绒软软的手感让他心情更好,笑得溢满宠溺都不自知,“学生表现得好,老师奖励学生,不是理所当然吗?”

将那小玩意攒在手心,王嘉尔的心又开始乱跳。从前任他多好都无人知晓,背负骂声臭名远昭。而在他十八又一的年华中却给他带来一名老师,温柔待他,不被一叶障目,将一个完整的自己靠看在眼里,再来嘉奖,他自认为卑微的好。

心跳在电影开场之后仍未镇静下来,隐在大部分的黑暗中,他感觉与段老师的亲密好像突破了他能想象的程度。段老师低声耳语让他全身酥麻,他在扶手上伸展手指,不小心勾到段老师的手指尾,脸臊着猛地一缩,却被段老师以为他被枪杀镜头吓到,反过来拍他的手背安抚。

事实上脸红心跳很快就被心惊肉跳替代,打打杀杀的镜头比王嘉尔想象中来得更加直接血腥,枪声喊叫声震耳欲聋,让他有点受不住。已经侧着脑袋不直视屏幕,但要在段老师面前捂耳朵又觉得太丢人。

正忍耐着,双耳被温热覆盖,隔绝了一大半的声音。身旁的人的掌心紧贴耳部,热度传递,烫得王嘉尔耳背火辣辣,脸也在烧。

段宜恩就着给他捂耳朵的姿势凑得他更近,王嘉尔都能感到他的碎发碰到自己脸颊,只听他说,“身子都抖个不停,怕的话就不看,嗯?”

而王嘉尔又的确佩服段宜恩也真的是掐准时间点,下一秒的惊爆镜头前一秒就被捂紧耳朵。眼睛里看大屏幕熊熊火光,淌进耳朵里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占了一大半。在那双温暖的手再次松开的时候,王嘉尔听清了主角的最后一句台词。

“年少时怕遇到太过惊艳的人,往后会孤独一生,我何其幸运遇见你,既惊艳了我的青春,又温柔了我的余生。”


*
王嘉尔觉得自己真的受惠太多,是时候作出他应付的回馈。

星期一他起得早,翻找了套干净衣衫穿在身上,好久没对着镜子好好照一照,仔细看看,也对得起名副其实靓仔一名。

单行本被翻得有些皱,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段宜恩给他教书时的笔记。王嘉尔把它放进帆布包里,把包抱在怀里紧一紧,多爱惜似的宝贝。

他还特意买了顶黑色鸭舌帽,怕被人认出他又说他恬不知耻出来游荡。

他等上课铃响了十分钟,趴在窗边只露出双眼睛看段宜恩站在讲台上,也不进课室,坐在门口边翻开本子,就这么听他讲课边记笔记。

如果段老师今天来找我发现我已经上了今天的课一定吓一跳。

王嘉尔暗暗偷笑,闷着脑袋,本子枕着膝盖,笔尖晃动。

不知不觉沉醉进去,连下课铃都没听见。

直到课室里课桌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学生们从前后门蜂拥而出,王嘉尔暗道糟糕,急急收拾东西起身就跑,没两步就直接撞到别人身上。

被撞的人粗生粗气骂了句扑街,拽着王嘉尔的领子又吼,“不长眼睛啊?”

王嘉尔把头垂得更低,这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得令他全身发寒。

“低着头做什么,给我道歉啊!”

那人十分不耐烦,看王嘉尔扣着帽子更觉得碍眼,掀起来就甩在一边。

刚从教室出来的学生都听到动静,直到王嘉尔被甩了帽子毫无遮掩,面容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他就清晰听到周围几声倒吸气的声音。

那人也看清了,立马戏谑地笑了几声,挑衅地拍了两下王嘉尔的脸,“哟,我还以为哪个反骨仔这么嘴硬,原来是你这个白/粉仔,怎么,是不是穷得响叮当又要回来偷钱买粉/吸?”

不论过了多久,他都要被一个名为赌博欠债吸/粉暴毙的阿爸的儿子的项圈箍紧,再甚说他孤儿仔,不走好运。

围在他身边几个人蹦出几声刺耳笑声,王嘉尔在身侧握紧拳头,脑子里已经乱作一团。肩膀又被人撞了下,晃晃悠悠就快要倒。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句,“哎!我的钱真的不见了!”

众人的眼光又刺向了王嘉尔,有人喊了句“搜他的身。”,王嘉尔感觉自己就像破布玩偶一样被人随意拉扯,他知道的,他们的把戏,对他耍多少次,也没有人会不信。

“哈!我就说这两百块果然在你裤袋里!”那人从他裤袋里摸出了两张崭新的港币,举在他面前扬了扬,“穷鬼,这钱不能是你的吧,在哪里偷的?”

见王嘉尔还是闭嘴不言,那人忍无可忍,扬起手来就要打他,巴掌没落下来,就被人扣住手腕。

“发什么疯。”

那人转头一看,是他班主任,平日见他温和可亲,现在一开口就说他发疯,对视上那双眼都要被那凌厉震住,感觉到的手劲渐渐收紧,快要把他腕骨都给捏碎。

“段…段老师…就是他!这个王嘉尔,偷了东西还不认,有过前科的!”

还恶人先告状。

段宜恩拉过王嘉尔的手将他牵到身后,“警局是你开的还是怎么的,你说有前科就有前科。”

“我说你发疯你周围的人也跟着你傻,找人撞他身上趁机将钱塞进他裤袋里以为我看不见?团伙作案栽赃嫁祸挺熟练的,看来我还真需要去警局走一趟看看你们几个有没有前科,连同之前污蔑霸凌同学记的大过,收拾收拾退学吧。”

声音冷到了极点,毫无平时的温声温气。王嘉尔被段宜恩护在身后,看他背影,觉得安心。再看那几个为非作歹的人,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没想过王嘉尔有人替他撑腰,还翻旧账,把他们一杆打得落花流水。

段宜恩低头剜他们一眼,看似树老师威严,实则私心颇重,恨不得眼光成刀刺他们身上,来弥补王嘉尔受过的伤。

“给他道歉。”

那几个人就算极不情愿也拉不下这个脸,到王嘉尔面前弯了下腰道歉。

对不住你,对不住你被伤害过的日子,对不住你保护自己的权利。

段宜恩心里抱歉为何不能早点遇上他,倘若最初他在场,他的世界会不会就变得更加简单快乐点。


*
明明只是被拉住手,走着走着就变成十指相扣。

是王嘉尔主动的。

段宜恩由着他,指间被纤细的触感贴合,贴到掌心却触到对方一层手心薄汗。

是属于对方的,青涩又可爱的紧张。

他糯糯喊他一句,段老师。

段宜恩应了他,王嘉尔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眼角挂着红,好像要哭。

他摸摸他脑袋,还调笑他说小朋友长大了还要哭鼻子,要被笑话。

不说还好,一说就更想哭了,王嘉尔直接就扑到段宜恩怀里,晃着脑袋,蹭着肩窝,趁机把眼泪水都抹干净,有忍不住越流越多,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段宜恩温柔地抚他背,还哄他,“乖,哭完就好了。”

王嘉尔吸吸鼻子抬头望他,眼里水汽翻滚楚楚可怜,“段老师,你不能对别的学生也这么好。”

段老师假装读不懂他心思,还摆出他一道为人师表,大爱无疆。惹得王嘉尔急了,咬着薄唇憋得脸红,抽噎着也要正正经经说一句。

“你教其他学生如何做人去,但你只许,只许教我,如何做情人。”


*
桌边的收音机在唱现代爱情故事“随着那一宵去火花已消逝,不可能付出一生那么多。”段宜恩摸着眉骨被歌词带进去,脑里又开始映着那含笑的眼睛,不消一夜,不图一时,只需一眼,推翻所有墨守成规的情动原则,将他温存进他的人生里,将他圈绕在他的怀抱里,处处留吻。

王嘉尔在他面前放下杯冻鸳鸯,自己却先喝一口,一点不含糊,大大方方地挂在段宜恩身上,耍着赖撒着娇,把错过的少年心性,都交付在段老师身上。

段宜恩低头跟他接了个吻,奶啡味浓,甜得想让人回味。

夏天的闷热还是让人烦不胜烦,偶尔在热闹市井里看影影倬倬,偶尔在夕阳边角听耳鬓厮磨。

他也不厌其烦,凑在段宜恩耳边,不知道第几次又念,“段老师,我好钟意你。”

像当夏灿阳直白热烈。

段宜恩捏他柔软手掌,指腹在掌心画圈,“我一直陪你。”

像夏日清风,以爱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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