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

【七周年】《逐夜摘星》

深夜酒吧驻唱歌手林 x 创伤期芭蕾舞者荣

“我谈何救赎你,你本就是我的万有引力。”


感谢七周年再次相遇,对设定很喜欢但总觉得写得灵魂不够饱满,如果读完故事能感觉到温柔如伉俪就好了。超级感谢一起参与的太太,都好棒!让我心动连连流泪三千!期待未来的日子继续与伉俪同在❤

椰桃晚餐:

【七周年纪念活动】伉俪·不可抗力

By 嫩牛五方





林在范看见朴珍荣,是在他最后一首歌快要结束的零点。

 

歌曲唱到最后无伴奏人声副歌时,预备酝酿投出一张深情的网,毫无预兆被尖锐玻璃破碎的声音划破,安逸氛围如梦初醒,台下观众受到惊吓,议论纷纷,林在范抬头循声去看。

 

不明亮的角落里站起来一个男孩儿,拉链拉到顶遮住半张脸的运动外套,拢在额前挡着眼睛的黑色刘海,和肇事者事不关己的态度,都显得可疑。

 

林在范以为他故意打碎玻璃杯是骇人的信号,周围的人都警惕地留意男孩,服务员前来拦住他的去路。或许并没有交谈几句,男孩从裤袋里掏出钱包给服务员,垂着的脑袋点了一下,伸出的手收回插进口袋,又继续往外走。

 

尖锐之后是沉默,平静得不寻常,看客小声嘀咕这什么啊,小孩子搞破坏吗?原本深夜最后一首慢歌铺垫的情调已经消散寥寥,林在范对台下说了声抱歉,弥补刚刚的不足再加演一首。

 

舞台上的投灯再次在观众当中四处游走,照映男男女女望向林在范的,陶醉的,崇拜的,甚至挑逗暗示的神情,他都习以为常。没什么不一样的,今晚大概也是没有月亮,林在范开始唱:“宇宙边缘有未知星体撞击界限,你我相撞在一念之间……”

 

于是他想起来了,男孩一瘸一拐走出去的背影,仿佛踩着他亲手摔碎的玻璃嵌进皮肉里。而林在范本可以完成上一首歌的演唱,但想开口的时候又目视到他踉跄着,其中一条腿从小腿到脚踝都包着厚厚一层石膏,再往上打量的时候就撞进了男孩的眼里,瞳仁很黑,却没有光,林在范的喉咙不禁哽了一下。因为对撞的眼神而相互确认到对方的存在,于林在范而言是看清了打破气氛的人,而对方看他,好像无力又颓丧地,连垂下眼帘避开对视的动作都缓慢迟滞,搞得林在范都有些始作俑者的愧疚。

 

凌晨一点林在范收拾好东西打算要走,经理抽着烟跟他闲聊几句,手里把玩着刚刚那个男孩给服务员的黑色钱包。林在范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理了理夹克外套的领子准备告别。经理伸手一挡就把黑色钱包塞林在范怀里:“哎小林你回去顺路,把这玩意儿交到警察局去,我不好跟他们打照面。”

 

“怎么了?”

 

“钱包里现金不多,但有那小子的身份证,小李说那小孩儿把钱包给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这不多留了个心眼,查查是个什么人。”经理见的事儿多,又在酒吧这样的场所,一点意外状况都警惕几分。可林在范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来看,看到面容清秀的一寸照,看到姓名一栏上朴珍荣三个字,就听到经理轻笑出声,几乎是揶揄的口气,“一搜就给搜出来了,嚯,还是个明日之星。”

 

“跳芭蕾的!”

 


*

林在范在去警察局的路上还在想上交钱包的理由到底是要说自己拾金不昧还是要怪罪对方惹是生非。皮革钱包质地柔软,还是能感觉到里面那张身份证的棱角。自己不是爱管事的,此时心里却教育起那个叫朴珍荣的家伙,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怎么对自己这么不负责。

 

钱包里有身份证还往外扔,明明是跳舞的,还,弄伤脚了。

 

那厚重的石膏在笔直细长的腿上的确够扎眼的,在人身上累赘得明显,以至于林在范不用多费眼力就看见不远处在街边长椅上坐着的人就是朴珍荣,路灯的光打在他腿上的石膏,又白又亮。

 

四下无人,林在范立在朴珍荣眼前,突兀地遮挡住他面前的一片光,朴珍荣也没抬头去看,两手插进外套口袋,下巴缩进依然拉链拉到顶的领子里,显得脸更小了。

 

城市昼夜温差大,初夏的夜晚刚下过一场雷雨,气温下降了不少,风吹得又凉又湿,穿少了的人都要禁不住打个冷颤。林在范看朴珍荣就这么穿着一条宽松的运动短裤坐在街上,匀称修长的腿随意支开,半截大腿以外下都裸露在外,皮肤白皙,但膝盖周围都是青紫斑驳,淡去的印记上面又添新的,层层叠叠的淤青,好似是经年累月。要不是样子长得挺纯,估计路人看着这姿态挺像寻衅斗殴负伤街头。

 

林在范站了一会儿,当着朴珍荣的面脱下皮夹克外套,轻轻往前一扔,罩在了朴珍荣的膝盖上。朴珍荣这才身体应激似地缩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林在范,这个在酒吧里唱歌很好听却长相清冷的男人,好像没有介怀他刚刚搞砸过他的演出。

 

外套里温存的热度细密地在被风吹僵的膝盖上扩散,原本已经麻木毫无知觉的,突然被温暖笼罩,薄薄一层皮肤底下血液流通翻涌的感觉又重新清晰。朴珍荣呆呆地想,从前,从前他多爱惜他这一双腿,千万不能冻着,拉伸要好好做,不能变僵硬。

 

现在,现在他将自己最宝贝的东西剥脱得一干二净,原来已经伤痕累累,连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他不至于弱不禁风期盼别人的可怜,朴珍荣甚至都不可怜自己,他讨厌自己,陷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自我厌恶。于是他对于林在范只反应了一下,看着膝上盖着的外套不说话。

 

林在范半蹲下来跟朴珍荣平视,问他:“不喜欢听我唱歌?”

 

朴珍荣愣了愣,抬起眼皮看了看男人,犹豫了一会儿,动作很小地摇了摇头。

 

林在范抿着嘴,那为什么走的时候在看着我呢,用那么悲伤又惹人怜爱的表情。

 

实在不忍心看漂亮小孩儿像脱线木偶那样灵魂出走,彷徨又拘束着自己,林在范也不想还要揭他的伤痛来安慰他,只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下次来,我给你唱你最喜欢的歌。”

 

“直到你开心为止。”


 

*

 朴珍荣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发呆,时间过去了一刻钟,他手里依旧抓着林在范那件皮夹克的衣角。桌上放着从他外套口袋里翻出的自己的钱包和几颗包装纸五颜六色的果糖。


他咽了咽口水,终于是忍不住伸手抓起一颗糖迅速剥开包装塞进嘴里,再牙关用力立马将硬糖咬碎。


水蜜桃味的糖浆粘腻舌头,口腔溢满甜味。朴珍荣还在嚼着,好甜,真的好甜,唇齿之间饱涨着糖精的香气,朴珍荣突然眼睛发酸,默默地溢出两行眼泪。从前练舞为了控制体重,严格戒糖的时候偷偷背着导师咬一口巧克力都能开心好久。现在能够随心所欲地嗜糖了,为什么他一点都快乐不起来呢?


第二天朴珍荣还窝在床上没起来,王嘉尔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刚一接起来,王嘉尔就质问他,“昨晚干什么去了,电话消息都不回。”


“酒吧。”朴珍荣一出声就发现自己嗓子哑了,不知是因为昨夜吹的风还是那杯呛了喉咙的酒。


“去喝酒了?真有你的。”王嘉尔哼了一声,“这样对你自己有什么好的?你还年轻,何必困在那里面。”


可是舞蹈就是在一刻不停地消耗青春的过程中才能磨练得极致,他受伤错过的时间和机遇,不会再回来了。以后他可能因为创伤再也做不出标准动作,达不到精准的火候,他就是一锅永远煮不熟的粥。


“不可原谅的不是你,不要对自己那么残忍…”王嘉尔小心地避开那根刺不去提及,声音低下去之后立马转换语气,“来,我带你出去转转找找乐子,唔准唔开心!”


朴珍荣听着王嘉尔扬起调的粤语,听懂了说在最后的形容词,下意识去看放在枕边的黑色外套,努了努嘴沉思了一会儿,拒绝了王嘉尔的邀请,“下次再和你出来,有人欠我一个开心,我要找他还。”



林在范今晚唱复古hiphop,于是他戴上了发带了和唇环,细长的眼睛微微弯起流露享受舞台的沉醉眼神,似一把小钩子,勾集台下人为他痴狂。在深夜躲避阳光的昏暗酒吧里狂野又性感,他似独立星体剧烈发光,但与外面的璀璨星河不相融。在鲜为人知的时间与地点,撑起一片属于他的宇宙。


朴珍荣承认那确实是迷人的。从今晚看到live海报上林在范的名字是由细碎的星星拼凑而成的时候就觉得了。


他依旧坐在那个角落,看台的光圈之外,但林在范还是看见他了,仿佛会相互感应到似的,又对上了眼神。


林在范浅笑了一下,对着朴珍荣的,但这个妆发衬得林在范好似笑得又痞又坏,台下有女观众忍不住尖叫,朴珍荣不知怎的,觉得脸很热。


今晚演出顺利结束了,聚光灯熄灭了,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开离去,尽管朴珍荣脚踝韧带损伤打了石膏一个月终于能不靠着拐杖走路,但他不想在林在范面前走得狼狈,干脆一直坐着等林在范出来。


桌上突然呈上来一个小奶油蛋糕,朴珍荣抬头对服务员说不是我点的。 


服务员小哥把叉子放在盘子上,说是林老师给您点的,请您慢用。


上次是果糖,这次是蛋糕,怎么林在范这个男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他抛去甜头,偏偏朴珍荣是忍不住的,他现在对于糖份的摄取只要一接触就停不下来的程度,几乎成为一种病态反应,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他挖了一勺奶油含进嘴里,化了,又软又甜,鼻腔又开始发酸。


林在范走出来找朴珍荣的时候,看到小孩儿低着头在挖蛋糕,脸都快埋进去了,旁边还有几个空碟子,看来不止吃了一个。


这么喜欢吃甜的啊。


刚想调侃他说真是小孩子口味,林在范刚坐下来就看到朴珍荣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眼泪还在往下掉,但又咬紧嘴唇,好像明明拼命忍耐着的,却仍然溃不成军。


林在范慌了一下连忙抽出纸巾擦他脸上的泪水,男孩依旧无声啜泣,稍稍鼓起的脸颊像浸水泡软的面包,被林在范抹了一下,泛起淡红的一道,像刚熟透的水蜜桃的颜色。


“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


朴珍荣抽噎着想止住哭声,林在范给他顺顺背,心想这是个倔强小孩儿,哭得不情不愿还让自己憋得难受,抽泣声被掐紧着细弱得像小猫儿似的。


外套还回到林在范手上,口袋里的糖一颗也没有了,朴珍荣有点心虚,搓了搓衣角,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鼻音浓重,“看到甜的东西我会忍不住…”


林在范没想责怪他,看朴珍荣缩着身子突然很想揉揉他的头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随身带着糖吗?”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会哭的孩子,我要停下来,哄哄他。”


朴珍荣其实不爱吃甜的,只是挫折之后他开始用嗜甜来精神对抗过去曾咬着牙坚持过这么久的自己,吃甜甚至成为了他一种强迫自己的行为,想要用甜度来弥补精神满足,但怎么样也没办法摆脱他迷茫自失的痛苦,于是他经常边吃甜的边哭。

林在范什么都不知道,但给了他糖,却不是为了给糖,而是说,我看见你难过,我试着去哄你,给你吃甜是大概率成功的方法之一,如果你依旧眼角决堤,那他会换个方式合你心意。


朴珍荣被林在范领上了舞台,台下没有观众,聚光灯只开了一盏,刚好圈住他们两个人。林在范坐到钢琴前,朴珍荣在他旁边,听他弹起了《G大调小步舞曲》。这是朴珍荣小时候练芭蕾舞基本功时经常会听到的伴奏曲,印象中还夹杂着老师喊口令的声音。


“小时候我最不喜欢这首歌,听上去很优雅,但是每次一放这首歌就只能听到老师说再来三组练习才休息,我都要气哭了。”


林在范听朴珍荣糯着声音小声抱怨,好像当初稚嫩的初生的踮起脚尖舞蹈的小天鹅又活灵活现了,他看着他的侧脸,眼光绵柔,“我回去之后看过你最近一次参加舞蹈比赛的视频,很好看,像一幅漂亮油画。”


镜头里的朴珍荣是柔韧而优美的,从脚尖到指尖都游刃有余地从容舒展,或闭眼沉醉或淡淡笑着,左右交横地轻步曼舞,蹁跹飘逸,自信又优雅。合该天生成为焦点,被人瞩目仰望。光芒万状。


很难不被吸引的,林在范看到一段朴珍荣赢得比赛之后的采访,记者问他,“这次你比赛表演的主题是破茧成蝶,请问你是怎样来诠释其中的意义呢?”


朴珍荣温和地笑着,闪光灯对着他拍,眼里亮晃晃的,“芭蕾本就是一门残酷的艺术,最美又最痛,在极力绽放之前可能要蜷缩在别人看不见的茧中努力曲折身体打磨最细腻的弧度,再坚持一下,再用力一点,就能走到台前成为别人眼中最轻盈漂亮的蝴蝶。”所以当年他坚韧又夺目,成为青年芭蕾舞者中最令人期待的明日之星,但还没达到最光亮的时候,星星陨落了。


林在范查到一月份一个被称为“芭蕾金殿堂”的国际大赛中的入选名单仍有朴珍荣的名字,但到三月份的时候官网更新的名单当中朴珍荣的名字已经被一个叫许成的人代替,朴珍荣应是那时候受伤然后决定退赛,与一个或许能获得舞蹈生涯中最辉煌的奖项的机会失之交臂。


那又怎么样呢,林在范看完事情缘由之后只想到很俗的一句话,星星无论到了哪里都会发光的。即使现在坐在他身边的朴珍荣,穿着宽松的卫衣和运动短裤,头发软趴趴地顺下来,眼里还含着一点莹莹泪光,对林在范说起他成名之前的事,会叛逆,会执拗,会躲在桌子底下生闷气,不总是优雅温柔,偶尔也想像个大男孩,去疯癫地游戏一场。


好像变得更加鲜活漂亮,向林在范一点一点敞开敏感脆弱的缘由,过往的温柔憧憬倾泻而出,漫过了现在泛滥成河的绝望。他的倔强柔软,林在范都想抱在怀里豢养。


这时林在范弹起了《夜色钢琴曲》,在朴珍荣耳边哼唱着他新作的词,“不要再担心你的夜里黯淡无光,哪怕翻越银河系,我也会摘下星星给你……”


朴珍荣伸出一根手指敲在琴键上,合着拍子的单音色,却和整个曲子和谐地相配,好像他原地踏步等待,单调地重复沉沦自我的日子,也最终会有人来包容他热爱他,即使是一个并不完美的自己。


“不要再束缚自己,你在我这里没有不合时宜。”


创伤愈合过程中的酸甜苦辣,我都可以全盘接收。



*

其实朴珍荣最喜欢的歌就是第一次听林在范唱的那首,“天真无邪时有梦,一腔孤勇时追梦,光点在无尽夜长中,找到最让自己闪耀的天空。”以前他就爱听,总觉得梦想实现离他很近很近,在那个金色殿堂,会站起来为他的舞蹈鼓掌。


受伤后他再听林在范唱,没忍住愤然摔碎玻璃杯,心里骂百遍千遍自己不会再有什么狗屁理想了,他是废人一个了,他不会站在聚光灯下了,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已经一文不值了。


现在他让林在范再唱一次这首歌给他听,只唱给他一个人听。听完之后朴珍荣释怀地笑了笑,“我的光点偷偷溜去其他天空了吧,我要把它抓回来。”


王嘉尔始终不放心朴珍荣,老妈子似的天天打电话过来问脚恢复地怎么样,别老乱跑。朴珍荣老老实实回答没乱跑,就是,隔三差五,去去酒吧。


“喝酒没有?”


“在范哥只让我喝果汁或者牛奶。”


“还嗜甜不?”


“在范哥在管理我的饮食,每天只能吃一块巧克力。”


“还哭吗?”


“在范哥在台上唱歌的时候会望着我笑,我也会笑,他摸摸我的头夸我今天有好好做康复治疗我也会笑,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哭的事情了。”


“那他是你的灵丹妙药吗?”


“我想应该是的。”



*

今晚朴珍荣没来酒吧,说要去医院拆石膏,让王嘉尔陪着,原因是不想让林在范看到他拆石膏之后做拉伸会痛到皱起来,林在范肯定心疼的很。


林在范也提早结束演出打算去医院接他回家,半路走着突然就接到王嘉尔的电话,“哥!哥你快来!我去交钱的时候朴珍荣突然跑出去医院了!我叫都叫不回来!”


“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林在范一边拨着朴珍荣的手机一边沿着他跑走的方向找,看到有两个警察一人架住一个青年,其中一个被架着的就是朴珍荣。林在范跑过去让警察松手,把朴珍荣接到怀里。低头看他头发凌乱,身上的白色卫衣脏了,像在地上滚过一样。


另一个被架着的人也好不了哪里去,脸上明显挨了几拳,颧骨红肿起来,平整的西装衬衫被纠起来一道道褶皱。


对方垂着眼睛不敢看朴珍荣,小声嗫嚅了句,“珍荣哥,对不起。”被朴珍荣冷眼剜过去,“不需要,滚远点。”


最后朴珍荣还是被林在范领着让警察教训几句不要在街头闹事扰乱公共治安秩序,私人问题要用合理方法解决不要打架斗殴。朴珍荣窝在林在范怀里乖顺地点头,好像刚刚发了狠揍人的不是他。


等警察和另外那个人离开了,朴珍荣才从林在范怀里抬起头来,哪还是方才凶巴巴的神情,此时眼里汪汪蓄着水汽,不满地朝林在范嘟囔,“…疼死我了!”


石膏被敲开的时候医生问朴珍荣石膏怎么弄裂了这么多,朴珍荣心虚了,不敢直视医生,说是今天来拆石膏太高兴,刚没忍住去蹦了一会儿迪。


林在范在旁边忍着不笑出声。


“还要多休养,注意不要让旧伤复发,你这孩子以前咬牙忍过很多痛吧。”


朴珍荣脸上笑嘻嘻的,面向着林在范,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医生的话听进去。


回去的路上林在范背着朴珍荣走了一段,朴珍荣顺从地蹭着林在范的脖子,“我其实是恨他的,要不是他故意让我摔倒扭伤了脚,我也不会这样。他说他只是想让我错过这次比赛,他嫉妒我可以拥有这么多,为什么他不可以分到一点点。可他不知道我都是忍受着旧伤坚持练习,为了那个比赛,他却,他却,让我痛得更彻底……”


要不是遇到林在范,朴珍荣还是那个捂着伤口不肯喊疼的人,还是一只自尊心强又对自己薄情的小天鹅,别人伤害了他,他就困在伤痛里,变本加厉地否定自己不让伤口愈合。


似乎是听到微弱哽咽的声音,林在范侧过脸亲吻朴珍荣的额头,“世界很残酷,你可以选择不与恶意和解,但你可以拥抱新生,拥抱我。”


那迷路的光点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空,风雨寒潮将它洗涤得纤尘不染,有纯净的灵魂和重新跳跃的生命力,不需要万人仰望,以后它只亮给一个人看。


“谢谢你,救了我。”


林在范想,怎么会呢,在打破玻璃杯之后,他被他一眼吸引,从此了解他,热爱他坚韧又脆弱,可怜又可爱,我谈何救赎你呢,你本就是我的万有引力。


*

脚踝处又换上新的纱布,朴珍荣勾着林在范的脖子又接了一个吻。


林在范用的护手霜有淡淡的玫瑰馨香,很好闻,换敷药的时候会掩盖一些药膏的味道。


“下个月我就去少儿舞蹈班当老师了,我有点紧张。”


“孩子们肯定喜欢你的,不用担心。”


“终于是踏出新的一步了。”


林在范低头亲了亲朴珍荣的脚踝,珍重又怜惜的。

 

“别怕,会有前路,前路有我。就算再跌倒我也会接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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