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

【范宜】药到病除

* 为范宜unit打个call先

*

林在范像是从一个坠入深渊里面的梦中醒来,心脏跳得极快。醒来时乍能适应周遭的黑暗,却只能看见围在他床边的高高的白帘。

 

这令人熟悉的布景,再往身下看看,噢眼熟的条纹睡衣…不是!这是病号服!他现在正在躺在病床上!

 

记忆模模糊糊地追溯但入梦之前,他骑着自行车,转过了一个拐角然后顺着骑下去来到一个陡坡,他兴奋大叫着往下冲,快冲到最底下的缓冲平台了,他手紧按了下,嗯???手刹坏了!!??

 

砰!

 

断线了。

 

林在范忆起摔车时的那一刻不禁做了一个捂脸大哭的表情。可太丢人了,本来是作为前学长和学妹们一起去山里骑车陶冶情操顺便交流感情。就他这么一个摔车还摔到住院,学妹们怕不会以为他是傻的吧。

 

正当林在范还独自伤心,床前的帘子就唰一下地被拉开来,他看见有人逆光朝他走来。噢,还推了个小车进来。

 

哎呀怎么知道他现在饿了啊还送宵夜呢这医院真贴心。

 

事实证明林在范在痴心妄想。

 

段宜恩推着小车停下站定之后没有一丝犹豫地拿起记录板。

 

“叫什么名字?”

 

“额?哦林在范。”

 

“今年多少岁?”

 

“24”

 

“袖子撸起来开始抽血。”

 

卧槽?

 

林在范刚醒脑子还没转好过来,一听到抽血两字脑子第一反应是老子不是被抓去做科学研究了吧。于是一下抓住那人正帮他手臂扎橡皮筋的手,颤颤巍巍地问。

 

“护士哥哥,我这是住在哪儿啊?”

 

段宜恩正微微蹙眉扑闪着长长睫毛琢磨着扎哪里的皮下血管来着,被这么一抓住手,楞吓了他直直地看着林在范。

 

林在范非常反应迟钝地就一直按着别人手。

 

他用一秒半辨别出林在范不是激烈反抗而是一脸茫然的神情,于是段宜恩又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轻轻挪开他的手给他抹酒精。

 

“你住在神经外科。”

 

卧槽?

 

“不是不是,医生你抓错人了我不是神经病真的不是!”

 

林在范觉得此刻的自己仿佛是待宰的小兔子,刀下前一秒要挣扎着逃命。

 

段宜恩却被他慌慌张张的模样逗笑了。

 

“说什么呢?你摔车的时候头先着地了,右手骨折了,鼻子里面有点淤血,怕扩散到脑子里,所以要留院观察。”

 

哦…还好还好…没被抓去奇奇怪怪的地方…

 

下一秒林在范又想掩脸大哭了,妈呀,也摔得太难看了,头先着地,还把自己的名品鼻子也给摔了,以后林在范这名字还怎么在后辈那里混。

 

“放松。”

 

酒精的凉意在皮肤表面扩散开来,配合握着他手的人的略为低沉的声音,让林在范打起精神来。

 

虽说是二十又几的人了,但是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也是许久没有过打针的经历了。为了掩饰本能地对刺痛的恐惧,林在范选择与段宜恩对话转移注意力。

 

“我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凌晨十二点。”

 

“那我这病号服谁给我换的?”

 

“这一层就我一个男护士。”

 

“……”

 

“嗯身材还不错。”

 

喂别以为你带着口罩我就看不见你在偷笑啦。

 

“.…你还要抽多久的血?”

 

“抽七支血哦。”

 

我不就是一时嘴馋以为你们想给我送宵夜不用给我大放血吧?

 

“用来作全面的身体检查及时给你补充营养。”

 

抽血过后的眩晕感慢慢涌上来,林在范昏昏欲睡。

 

第七支血抽完了,林在范没来由地问。

 

“现在几点啦?”

 

“凌晨四点半。”

 

哎哟为啥大半夜的还来折腾人呢,感觉好虚啊。

 

“别担心,好好休息吧。”

 

声音太温柔了,感觉下一秒就能入眠。

 

段宜恩离开前给他拉好了帘子。

 

 

*

林在范其实没睡几个小时就被病房内外人来人往的声音给吵醒了。

 

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查房,段宜恩跟在后面做记录。

 

然后他们来到林在范床前停住,段宜恩看林在范醒了过去帮他把床摇起来让他能方便坐起来,摇床的时候还顺带轻声地跟林在范说,“这是你的主治医生,每天早上都会来查房看看你情况怎么样。”

 

林在范倒是没什么所谓,随心答了几句主治医生问的话,他们就转移到隔壁床去了。

 

他又相对认生,干坐在床上又显得无聊,在病房里进进出出的人他就唯独记住段宜恩被口罩遮住半张脸仅露出的清秀眉眼,颇为赏心悦目的,不知不觉眼光就追随在他身上。

 

核对数据或者确认某些东西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皱一下眉,在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段宜恩拉下了口罩半掩着嘴咳嗽了几声。林在范这才在短短几秒看清段宜恩全貌。

 

怎么形容呢?大概是明眸秀眉唇红齿白顾盼神飞?

 

这太考验林在范的语文水平了。

 

虽说林在范坐起来的位置前面刚好正对着病床的电视机,但是隔壁床刚好是个小孩子,整天嚷嚷着要看熊出没。林在范也没有要和抢小孩子电视看的心思,也就由着小孩随意摆弄遥控器。于是又恢复到了干坐在病床上的状态。

 

于是也常瞥见段宜恩经过病房面前四处忙碌的清瘦身影。

 

哎都给忙瘦的吧,林在范觉得有点心疼。

 

还老是值夜班什么的。

 

段宜恩做事可以说是一丝不苟又十分果断的人了。林在范每天要挂一袋盐水两袋营养液,每次林在范按铃说要换针的时候都是段宜恩走路带着风的进来边走边从口袋里抽出棉签仿佛时刻准备着。

 

林在范不禁调笑他。

 

“你不会是我的专属护士吧,随叫随到。”

 

“你每次喊人我刚好有空而已。”

 

林在范心里倒挺乐意的。

 

在换针的时候,林在范刚好能清楚段宜恩夹在胸前的护士证,段宜恩,男,25岁,住院部神经外科护士。

 

原来也不比他大多少嘛。

 

段宜恩正调整着输液的速度,林在范抬头来了一句,“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他低下头来定眼看了他一会儿。

 

“别被其他病人听到。”

 

每天要分时段测量体温,段宜恩一站在床边就俩字。

 

“张嘴。”

 

林在范简直比幼儿园小孩还听话的说什么就做什么。

 

这什么情况,怎么有了互相称呼姓名的通行证之后,他们的医患关系就变成从属关系了?

 

林在范所在的病房离这一层的护士站很近他趁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朝外面喊一句段宜恩。

 

段宜恩也干脆拉下口罩走进来,先帮他检查一遍挂水和检查的情况然后才轻轻飘出四个字“叫我干嘛。”

 

“我无聊。”

 

“不是有电视吗?”

 

“隔壁床小孩子要看动画片。”

 

“你也一起看不就好。”

 

“喂我不是三岁小孩好吧。”

 

“是哦三岁小孩也不会摔车头先着地。”

 

“你!”

 

给我留点情面好吧。

 

段宜恩从口袋里拿出笔和便签纸递给他。

 

“我就只有这些…可你右手不是骨折了吗…”

 

林在范无精打采的表情一下子灿烂起来,抢过纸和笔就伏在床上的桌板上写字。

 

“我用左手写字。”

 

歪着脑袋摇动着笔杆,不一会儿就把便签纸给段宜恩看,上面写着段宜恩的名字。

 

“字真丑。”

 

“爱看不看。”

 

林在范想把便签收回去却被段宜恩一把抓住手抽走了便签纸。

 

“没收了。”

 

段宜恩低下头笑了笑也给林在范写了一张便签。

 

“早日康复。”

 

 

*

林在范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那脑袋发胀,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到卫生间刷牙的时候抬头看镜子整个人都浮肿得厉害。

 

甚至刷牙的时候感觉一阵干呕,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那里涌上来,一呕出来才发现,竟然吐血了。

 

林在范一下子软了脚。

 

怀着我命不久矣我快世界末日的心情,林在范连早餐也没心情吃了。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林在范才蔫蔫地问医生我早上吐血了我是不是病情恶化了…

 

医生听了一下展开了神色,“你现在恢复得不错,早上是把积在鼻腔里面的淤血给吐出来了,再观察几天没什么大碍的话你就可以出院了。”

 

林在范觉得此刻的自己十分像“我满脸写着高兴”

的表情包。可能是挂了几天水,又不怎么给下床活动,于是四舍五入基本是在床上睡一天。双眼肿得让林在范感觉到自己上眼皮仿佛压着个千斤顶。

 

林在范按呼叫铃的时候刚好是段宜恩接听的。

 

“段宜恩…我难受死了…”

 

段宜恩撂下一句稍等就挂断。

 

其实林在范听到是段宜恩接的时候也没想要让他来做什么,只是想和相对熟悉的人发一句牢骚而已。段宜恩忙的事情可多了,怎么顾得了他这么多有的没的小毛病。

 

林在范还是有点失落地蹲在床头在被单上画圈圈。

 

可过了不到十分钟,段宜恩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袋蓝色液体的东西。

 

“来敷一下脸消消肿。”

 

林在范仿佛遇见救世主那样,想要笑的时候发现自己动一下就快眯没了眼睛。

 

简单粗暴如林在范想直接拿冰袋往脸上糊,段宜恩眼明手快地抓住他手。

 

“别动。”

 

然后又似无奈地叹了声气。

 

“还是我来吧。”

 

林在范的脸上有一些轻微的擦伤,段宜恩靠得他很近,尽量避开伤口将冰袋轻轻按在左眼,他的手法轻巧熟练,凉意迅速却又不尖锐地传导到神经,纾解得很。段宜恩戴着口罩,林在范用另一只眼睛将段宜恩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看得清楚。段宜恩错开林在范的眼神,但林在范知道他注视在自己脸上。

 

“别看了,我现在都没脸见人了,你说我脸上伤成这样会不会毁容啊。”

 

“没事,一点都不丑。”

 

“你这样说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好吗?”

 

近得连他口罩之下带着笑意起伏着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

 

 

*

情况有所好转的林在范被允许能多下床活动,最好到楼下散散步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终于难得地走出病房,房门对出的护士站里面就只有段宜恩一个人在忙活。也没打算去打招呼打断别人的工作,之前不怎么下床的他,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一步一支楞地走得不协调。

 

“慢慢来,别摔了。”

 

林在范回头看见段宜恩低头在填表。

 

哎呀被悄咪咪地监视着。

 

回头才看见原来护士站旁有一个体重秤,林在范十分自然地站上去,称上的指针摇摇晃晃,定住的那一刻,林在范定眼一看又皱巴着脸嘀嘀咕咕的。

 

“居然掉了四斤…我之前好不容易练的肌肉啊…”

 

段宜恩从他上称那会儿就站在他身后,林在范下了称想往回走看见段宜恩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身后吓了一跳。

 

“张嘴。”

 

现在是量体温的时间吗?林在范想。

 

舌尖下一秒碰触到的不是冰凉的体温计,而是果糖甜丝丝的味道。

 

“开胃的。之前躺床上吃太少了。”

 

丝丝甜意好像不是进到胃里,而像渗进了心里。

 

 

*

第二天林在范起得很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后面跟着别的护士而不是段宜恩。出门打算下楼走走也没瞧见段宜恩在护士站忙。

 

怎么好像一天不见就觉得怪想念的?

 

林在范下到楼下的时候,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想要从楼梯旁边小斜坡下去,可是轮子好像是卡住了动不了。他见状立马蹲到老人旁边帮他调整好,用没被打石膏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推着老人的轮椅下斜坡。

老人夸林在范可真是个好孩子,林在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顺带提议反正他也是一个人不如他陪老人一起散步吧。

 

顺着小道一直走,拐弯的时候林在范看见了段宜恩站在树下打电话。

 

然后就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他在打电话,说了几句就灿烂地笑了开来。

 

老人的声音轻轻飘来。

 

“哎年轻真好。”

 

“眉眼明媚,如沐春风。”

 

林在范想,能让他这样笑的人是多么幸运。

 

段宜恩看见了林在范,朝他点了点头。

 

 

*

林在范终于出院了。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林在范回公司销了假,等把石膏拆了后又要开始忙碌的工作。

 

那天加班弄好了一个文件之后回到家,林在范迷迷糊糊地瘫在床上。

 

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他被人牵着手,站在一个走廊的尽头突然用力地抱住他,在他耳边温柔地说话。

 

林在范看不清梦里那人的脸,只记得那人随风翻起的白色衣角。

 

好像天使一样。

 

梦醒的时候林在范觉得心纠的很。

 

哎,好想谈恋爱了。

 

 

 

*

周末的时候林在范接到一个电话。

 

“喂你好?”

 

“您好,这里是第七医院神经外科,请问是林在范先生吗?”

 

可以说是相当熟悉了,这分明就是段宜恩的声音。

 

“我是。”

 

“请问您出院一周后有没有出现头晕脑胀时而想要呕吐的症状?”

 

“好像没有…”

 

“如果觉得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随时可以…”

 

“段宜恩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那天你在打电话为什么一直在笑啊?”

 

听了问题电话的那一边又低声地笑了开来。

 

“我给我妈打电话来着,她问我工作得开心吗,我说挺好的,这些天遇到一个很有趣的病人,和我差不多年纪,总会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用左手写我的名字时还写得不好看,长得酷酷的,其实心性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不过我还挺喜欢他的。”

 

“……”

 

“段宜恩我感觉最近心里总是闷得慌,总希望有人来治治我才好,会不会是有什么后遗症啊?”

 

林在范好像将梦里对那人的感觉与现实重合起来了。

 

段宜恩在电话那边好像在作沉思状。

 

“嗯…怎么办呢?我可不想在病房见到你。”

 

“那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关于陷入爱情的后遗症,得要有对的人来治。

 

对吧。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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